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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底如何才能心无旁骛的走着那些众人皆摒弃的路途;是到底如何才能继续背向世界的期待,安然自在的完成自己所喜欢的事情。是什么时候我们开始忘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急着长大我们急着追求我们急着成为别人希望我们成为的那些人。我们忘了我们曾经也怀抱梦,而成了困住自己最美灵魂的大人。

小王子。是的,就是那一位。住在很小很小的星球上,拥有两座活火山和一座死火山,还有骄傲的钟爱的玫瑰和只要挪动椅子就可以重复一再观赏的日落之景。那个大人们都不再在意的童话。或者寓言。独独只有他不能长大、不愿长大或不会长大,而保有我们失去而不觉的珍贵的柔情、感动与纯真。

还有那吞了一头大象的蟒蛇的绘图,长大后被生活谋杀了想象之能力的我们都仅能看作一顶帽子了。我们懒得明白,而小孩太难解释。就似小王子在星球旅途中遇见的那些只对数目或权利或职务或仰慕感兴趣的所有大人。而忘了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及种种怀抱过的其时大人们皆认为不切实际的梦或一些什么。看见他俩,才又想起这些,太遥远而变得太陌生的小王子(也或许是那些绘在纸卡上的戴着皇冠的王子的画像太过近似我想象中的小王子之原形,才产生如此一厢情愿的情感投射。而我其实没有从他们口中找出答案来)。

所以也在我的追问中看见他们的忐忑。像绘画像创作像自资出版绘本,那予他们来说只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或说近乎生命目的的必然追寻,要怎么给我描述呢(宛如中间划开了线站在两边不同世界的人)?只有沾染了作业陋习的我才一直在意义上打转,想套一些可以大作文章的煽情的故事情节(是不是有什么我搞错了)。“嗯,你可能不太熟悉我们这个圈子,若说你要的是确实的标准答案的话,我们经营这些物事,主要当然是自己感兴趣也喜欢,是生命观察的一个记录,没有人在做就抛一点东西出来,因为不晓得这样的东西是不是有可能影响其他人,它有未来的可能性。”负责绘本《飘着》文字部分的李景盛解释。负责绘图部分的陈钊霖随即笑着打岔:“是有亏钱的可能性。哈哈!”

“很难以物质去衡量,看你的价值观在那里。”景盛说。即便是出版业发达许多的台湾,除却几米、恩佐等有限的数个人之外,搞绘本创作真能挣钱的少之又少,更遑论是文创产业贫瘠的本地,若少一份热忱与喜欢,和去掉销量的斟酌考量,《飘着》就只能是想像中出现的梦的难产的胚胎。钱很重要、生活素质很重要、名利很重要、物质享受很重要,而之于两人来说,能继续进行自己喜欢的物事才是最重要的。宛如待在星球上的小王子,清理火山口、拔掉巴欧巴树的幼苗、照顾那唯一的玫瑰花,就已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了。《小王子》有段文字是如此写着:真正重要的东西是肉眼无法看见的,因为你把时间投注在你的玫瑰花上,所以,她才会如此重要。

说来,李景盛与陈钊霖在互相不认识的时期,就曾在不同场合看过对方的作品也留下不俗的印象,只是缘悭一面,直至于两年前的卡卡艺术市集上才结交为友。李景盛从小就对绘画感兴趣,大学修读纯美术,一直也有进行插画创作,尔后又从自己的插画中衍生手作玩偶Bugaboo,有一群忠实的拥趸。询及为何不继续纯美术上的追求,他回答:“对我来说,念书只是一个跳板,是一个媒介,让你对自己感兴趣的方向、东西有一个更为完整的概念。只能说是形式上的不同,我如今同样透过一路以来累积的养分,经营我属意的创作理念。”陈钊霖则是毕业于马来西亚理工大学环境设计系,曾有4年时间在新加坡谋生,不必上班的周末就在家里画插画。“原来以为久了就会适应的,但还是不能够,为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只好停下来。”未免家人反对,他当时先斩后奏,回到了家乡霹雳,当起绘画班老师,教小朋友们画画,同时也给自己找回绘画的初衷。其后,陆续自资推出自己的绘本创作。

至于两人合作的《飘着》是起源自一年前。其时,李景盛于生活中碰上生命的离开,忽而对于无常和活着这件事有很深刻的感受,且偶然瞥见蒲公英随风飘荡后落下的姿态,不由感到生命不由自主的本质,遂成为了故事思想的底基。“这故事在脑海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但我没办法画出来,主要的原因是我的画风倾向具象形式的,而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人,直到看见钊霖的插画作品,觉得很适合,就询问他的意愿,也把故事告诉了他。”当下钊霖并未确实答应,只是觉得时间上允许,也愿意尝试。而没想到钊霖一开始投入绘画就很顺利,中间也没遇上什么瓶颈,前后大概一个多月就把绘本完成,“哈哈!收到他传来的稿件时有点惊讶,因为他并没有确实答应进行,当下就觉得他很认真对待这件事情,也就决定了要印刷出来。最后印了300本。原来也考虑找出版社,但想说程序上会比较麻烦,就我们两人独立发行。”他称其时初样出来拿在手上的时候,才有已经做出来的感觉,那么地虚幻又那么地真实。

而选择作为一位艺术工作者,两人坦承自然是累的,毕竟不是那么容易看见成果,但已经比从前的社会好许多,毕竟有了网路通路,在宣传和作品展示上便利许多。“我曾有两年时间从事平面排版工作,但就是觉得不行,我会问自己,要这样“正常”的活下去吗?自己的生活还是要对自己负责,所以我想,创作是给自己的交代。”景盛如是说。钊霖则表示,脱离正规的上班族生涯,走入创作,其实所耗费的精神与时间都还要来得大,很多时候看见小事情都会成为创作的触媒,“在家里方面,我比较没有压力,家人并不太了解我在做些什么,只是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也就不反对,呵呵!”询及两人对于未来有什么期待或计划,他们是这么回答的:“继续创作咯!已经在做着了。哈哈!若是以艺术工作者的身份而论,大概就是希望完成更好的作品,得到更多的认同,同时也让更多人走进艺文的世界。”

Reporter Talks:

那些瞬时的感触读过了好快就会忘记。像重复掉进同一个陷阱里头而不自觉而重犯,又会因为看见那些异己的人们走在偏离你归顺的社会认同的道上,既便没有取得实际的报偿却也收获了是你永远无法偷窃的自在与安然,自会开始某种纠结、惶恐与不安。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后来你都搞糊涂了才不想搞清楚,怎么去反驳自己一再错走的人生。应该像小王子就好了,那一朵骄傲且带刺的玫瑰既是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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